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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勢力探逃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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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直一路由皇上派的侍衛護送到家,但他能感受到除了侍衛有人一直在跟著自己。到了家裏,鄭直將今日所發生之事向阿星和白真真全盤托出。並說逃奴這件事終究是逃不了的,希望兩人能另謀生路。

白真真憂心忡忡,半天才回答一句:“開什麽玩笑。我是你妻子,就算你再當奴隸,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當奴隸。我才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不會離你而去的。”

“就是,阿星也可以陪著阿正繼續當奴隸的,”說著阿星將自己肩膀的奴隸印記亮出來,“你看嘛,我奴隸印記還在呢。”

鄭直嘆氣:“你們兩個,現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一個人死總比三個人死好。”

“但是,三個人在一起齊心協力,比一個人單打獨鬥死亡幾率小很多。”白真真堅持咬著不放。

鄭直也強勢起來:“這天下奴隸的事情,絕非三人之力可解決。支持奴隸制度勢力眾多,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都渺小到不值一提,我們鬥不過的。你們留在我身邊,沒有任何用處。”

“你又想把我推開?”白真真冷笑,“你答應過我同甘共苦的!”

“可是我沒答應過你同生共死,這種事情沒有任何意義。陪著我死,就跟殉葬一般,太過殘忍,我不會讓你身處險境。”

白真真一甩手:“我聽夠了!在奴隸被欺負的時候,如果沒有第一個人站出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站出來。同樣的,如果沒有第一個人支持你,也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支持你。我說過我是第一個把‘正’字裝在心裏的人,但我絕對不是唯一一個。這個道理你現在都不懂嗎?如果我都不站出來支持你,還有誰能敢站出來?”

“真真姐你什麽意思,就算沒有你,還有我啊?”阿星在一旁咕嚕道。

白真真沒理會阿星,繼續盯著鄭直的眼睛道:“這一次,我死都不會逃的,你也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鄭直低頭,沒有回話,他皺了皺眉頭。不知自己能不能闖過這生死關,而面前兩個人,是否又會被自己牽連?他想了想,拿來一個箱子,遞給白真真,道:“愛一個人,不一定要陪對方去死,這不是理智的行為。我需要你們兩個,為我做另一件事。”

如此認真的表情,白真真第一次從阿正臉上看到。阿星和白真真鄭重地打開箱子,發現是一本本小冊子,大概地翻看了一下,裏面詳細記錄了趙責的種種罪行。

白真真問:“你要我把這些東西……”

“當年《狀元鄭直兩三事》流傳到大街小巷,成為人飯餘茶後的談資,這些小冊子也可以。”鄭直的眼神裏露出銳利的色彩。

“什麽是《狀元鄭直兩三事》?是本書嗎?”阿星天真地問鄭直。

白真真臉憋得通紅:“這種東西小孩子別問!”

阿星的眼睛眨巴眨巴:“我已經十二歲了,不是小孩了,我也想知道。”

白真真瞪了鄭直一眼,提什麽不好,非得在孩子面前提起這種小黃書。鄭直自知不妥,半蹲下來跟阿星一臉嚴肅鄭重說道:“我在辦案時曾經發現有不少人莫名其妙慘死,死相十分可怖,七竅流血,口齒歪斜,而且死後身體馬上糜爛。後來經過調查發現,凡是這樣死的人,都是看了《狀元鄭直兩三事》,原來是有人借我的名來將詛咒灌在書裏,專門索命來的。聽說有個人不信,專門想方設法找來此書,第二天,他便吐了一水桶血死了……”

阿星聽得骨頭發寒,退了兩步:“我不看了。”

鄭直一本正經拍拍阿星的肩膀,面色嚴肅:“哎,其實我也很有興趣想看。但是……”鄭直擡頭看看已經滿臉黑線的白真真,“我要是看了就再也見不到你真真姐了,所以還是決定不看了。阿星啊,你以後要是見到有人傳此書請一定告知我,我一定把書銷毀,以免傷害更多人性命。”

阿星有點害怕地點點頭,毛骨悚然。

白真真看著鄭直用著如此語重心長而肅穆的表情說著如此不著邊際的謊話,憋著想笑,卻又不想在阿星面前露餡。我的阿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幽默感,而且講這種笑話還可以講得如此正經,不動聲色。難道是跟我學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白真真又摸了摸那些掌握趙責罪證的小冊子,心中傍徨了一陣,到底這些東西披露出去能起多大作用呢?

……

鄭直這兩天被吊銷了官職,每日有人在鄭府門口守著,不讓他出門,也不許人進來。他知道自己被軟禁了。

終於第二天,有人來敲門,鄭直發現竟然便服的皇帝。他使使眼色,要求在府內說話。

鄭直馬上恭迎皇帝入府,並屏蔽左右,進了書房單獨談話。

趙寰說:“汝乃朕血緣兄弟,又為朕的江山立過功勞,但朕愛莫能助。這次明王帶著大軍壓境京城,匯合了淮南和遼東兩股大軍,遲遲不肯撤軍。朕實在是不得惹怒他,生怕興起戰爭傷及百姓。但朕可保你家人平安,但也僅此而已。”

鄭直倒是像是預料到了一般的平靜:“謝皇上,但既然在下命裏有此一劫,自然聽天由命,榮辱自賞,是禍逃不掉。但能保得家人平安,在下便別無所求了。”

見他如此恭謙而平靜,趙寰倒是覺得心中很是愧疚。其實根據皇太後的意思人命大於一切,鄭直已經吃了夠多的苦,沒有必要再為任何理由承擔任何苦難。太後要他和家人馬上逃得遠遠地,再也不要回來。但是,這種話,趙寰說不出口,他不能為了一個人的安危將江山社稷置之不顧。

湘南王,燕北王,淮山王的救兵遲遲未到,該是還在權衡利弊。若皇上在鄭直的事情上有所偏頗,怕是會影響他們的決定。

趙寰現在不敢惹怒王爺的最大原因便是他自己兵力不足,幾個王爺的救兵還未趕到。這幾天,趙責的兵馬蠢蠢欲動,民間並有傳言說皇帝寵幸偏袒逃奴,逃奴陷害不少忠良,罔顧法律。而趙責曾為天朝立下汗馬功勞,收覆遼國,才是最該當皇帝的人。應該立責除寰,給天下公道。這種話,很明顯是趙責自己傳出來的。而自己根基不穩,那幾個王爺也不一定會支持自己。而那些王爺們府中都養有奴隸,推翻奴隸制度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傷害。而維護為奴隸說話的鄭直,便是皇帝自己對態度的抉擇,天下人都看得清。即使鄭直逃了,明眼人能不知道是皇帝放水,讓其逃的?到時候那些救兵幫趙寰還是幫趙責,根本就說不清了。

鄭直看見皇帝晦暗的表情,心中明了幾分,恭謙跪地磕頭道:“微臣卑賤,不足以與千萬百姓相提並論,不能因微臣一人而讓百姓處於戰爭之中。臣的結局如何,臣不會有任何怨言。只願君主長清明,多為百姓謀福,微臣泉下有知,亦無悔安然。”

鄭直又滯澀了一句:“但微臣冒死奉勸聖上一句,關鍵問題,絕對不能節節退讓。越往後退,越沒有退路。奴隸和人民,請聖上竭力保護。一個國家若沒有自己的骨氣,是撐不下去的。”

趙寰瑩瑩的眼睛裏閃出了淚光。他的勢力太過薄弱,但非得犧牲兄弟才能換得自己江山的平穩嗎?形勢所逼,若將江山轉讓給趙責,百姓更加苦不堪言:“朕知道你心意了。朕會以逃奴刑罰治汝之罪,但朕承諾,會保你性命。請汝堅持住,等朕得到勢力,定為你翻案平反。”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鄭直伏跪拜起來。皇帝熱淚盈眶。接著,鄭直捧來一個箱子,道:“這是臣當官以來收集的趙責罪行。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趙寰顫顫接過箱子,心中顫抖。即使知道趙責惡貫滿盈,朕也不敢動他一下。他的兵馬,他的疆土,橫跨整個天朝國土。他當年能滅遼國,今日也可逐鹿中原,獲得半壁江山。而朕勢力薄弱,不敢輕舉妄動,怕陷百姓於水生火熱的戰爭中。

……

“明天,你就要再次當奴隸了嗎?”白真真紅腫著眼,幫鄭直梳頭,又幫他整理衣冠。千言萬語,到了這種關頭,卻無語凝噎,只剩淚眼。

鄭直依然微笑著點頭:“嗯。皇上說會保我一命,也會保你和阿星安全。你若安好,我便安好。只要你好,我無所畏懼,並無牽掛。”

忽而,白真真一擁向前,一把抱住鄭直窄瘦的身體,將頭放在他肩上,溫濕的淚水不斷流下,滴入他的後脖。鄭直低頭,安慰道:“沒事的,你別哭。不管身處何方,只要你過得幸福,我就幸福。”鄭直想起,那天他祈禱讓白真真活過來時,他曾向閻王許願,他願意再次淪為奴隸,只為換她一命。或許,現在是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白真真卻實在是忍不住哭泣,將他越抱越緊,感受那雄雄跳動的心臟,和脈搏裏流竄的體溫。她想這樣子,抱一輩子。可是,明天……他就再次淪為奴隸,那最讓他害怕膽寒的過往,又要再演繹一遍。他會冷,會難過,會無助……一切悲傷的東西,都會回來。她受不了,受不了她的老公再受到一點委屈。

“老公,答應我兩件事,好嗎?”

鄭直將身體貼得更緊,溫軟道:“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第一,要一直笑。只要你自己想快樂,沒有人能讓你不快樂。笑給那群欺負你的人看!”白真真緩緩說道。

“是,我定然照做。”

“第二,不許痛,無論傷得多深,只要你不想痛,沒有人能讓你痛。”

鄭直楞了楞,“痛這種東西是這樣可以人為控制的嗎?”

“老公,你相信我是不是?你要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相信我。”白真真的眼睛裏閃著精光道。白癡錦盒子裏給她的咒語,必須要阿正的配合才能達成功效。

“是,無論老婆說什麽,我都信。我以後,都不會痛。”鄭直堅定道。

白真真露出一絲微笑,這次阿正,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阿正了。天象已經變化,痛的人,只能是作惡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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